美國總統拜登(Joe Biden)政府正努力施壓眾議院通過一項大型預算案,支持烏克蘭和以色列持續中的戰爭,以及未來台海可能爆發衝突,不禁讓外界一個基本的問題:美國一次能應付多少場戰爭?
美國國會研究處(Congressional Research Service, CRS)一月更新一份報告《強權競爭:對國防的影響:國會面臨的問題》指出,「美國軍隊目前規模足以應付兩場以下或重疊的重大衝突」。
根據《日經亞洲》報導,美國防部自冷戰結束後的近30年,都維持「兩場戰爭的結構」,確保能在兩個戰區同時應付兩場戰爭。例如在中東對抗敵對的伊朗或伊拉克,同時在東北亞擊敗北韓。
不過,美國軍事規劃在2018年有重大改變,但鮮為人知。
美國五角大廈每四年都會公布最高軍事指南「國家防衛戰略」(National Defense Strategy,DNS),其中最重要的是軍隊規劃結構,明確指示美國應該準備同時面對的衝突數量,這反過來又決定了國防預算的規模。
五角大廈在2018年的「國家防衛戰略」,採用一場或一場半戰爭的結構,從打擊多個較弱的敵人,例如恐怖組織或流氓國家,改為集中對抗像中國和俄羅斯等規模的強國。
2018的報告非機密的部分中,並未明確提到軍隊規劃結構的改變,但的確暗示了轉變。報告中提到,美軍有能力「擊敗」一個大國的入侵,同時「阻止」其他地方的機會主義者的侵略行為。
這意味著,當軍隊在進行最重要的戰爭時,會將第二戰線擱置,直到重要戰爭結束。
2018年報告的作者之一、五角大廈前官員米特(Jim Mitre)證實美國的心態轉變。
他表示,「這個轉變是因為優先在一場戰爭中擊敗中國或俄羅斯的能力,而非同時間擊敗兩個區域對手的能力」。
米特目前是「蘭德全球及新興風險」(RAND Global and Emerging Risks)智庫副主席兼主任,他表示,兩場戰爭的概念已經過時,也具有潛在危險,因為這會讓未來的軍隊沒有能力應付大國。
然而,2024年的現實已經打壞了美國的計畫,目前浮現的問題是:美國現在支持烏克蘭和以色列,是否會削弱未來對付中國和俄羅斯侵略的能力。
有專家認為,美國應該將國防支出恢復到冷戰時期的水平,約佔國內生產毛額(GDP)的5%或6%,但也有專家持不同看法。
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(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)資深研究員卡瓦納(Jennifer Kavanagh) 向《日經亞洲》表示,美國不可能回到兩場戰爭結構的財務成本,光是烏克蘭戰爭就證明,戰爭的成本非常昂貴又密集。
卡瓦納進一步分析,這不只是錢的問題,美國軍隊也面臨徵兵危機,目前尚不清楚是否能在不徵兵的前提下籌足軍力應付兩場戰爭,這在政治上是不受歡迎。
卡瓦納認為,更有意義的做法是,堅持擊敗一個對手,與此同時阻止另一個對手,但目標應該更窄。美國不必要「打敗」中國軍隊,但必須採取「拒止策略」來防止中國達成佔領台灣等主要目標。
卡瓦納表示,美國在焦點放在中國時,也應該鞏固並縮減在中東的軍力,努力讓區域夥伴承擔更多自我防禦的責任,「中東的許多挑戰有外交和經濟的解決方案,但無法透過軍事解決」。
蘭德集團資深政治分析師柯恩(Raphael Cohen)則提出第三種方法,也就是美國直接參與一場戰爭,另一場則透過代理人來打,也就是「烏克蘭模式」。
他主張,美國應該調整軍事規模,能打贏一場對大國的戰爭,但也要調整國防工業的基礎,提供必要的資金,透過代理人打贏另一場戰爭。
至於代理人是誰?他向《日經亞洲》表示,烏克蘭與歐洲其他地區正在與俄羅斯打仗,而就某個層面來看,以色列也在對伊朗進行代理人戰爭,這兩場戰爭都贏得了美國的支持,但沒有美軍沒有介入,至於朝鮮半島,「大家都認為南韓會贏」。
從這個角度來看,美國正在為捍衛沒有條約義務的台灣而戰,同時讓南韓孤軍作戰。
柯恩認為,「這很大部分取決於戰爭如何爆發?順序為何?美國決策者如何看待這些威脅和美國政策,值得注意的是決策者不只是美國總統,還包括美國國會」。
柯恩認為,無論是哪一場戰爭,美國一定會向日本尋求支持,「日本是美國最密切的安全夥伴,也是印太安全架構的基石之一」。